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近日决定，从今年11月起，综合水价由今年初每吨4.2元调至3元，供水企业出现的亏空费用由齐齐哈尔市政府负担。据有关部门测算，这个“窟窿”每月在百万元左右。
在全国许多地方不断传来“水价上调”消息的时候，齐齐哈尔此举自然迎来了市民的普遍欢迎。
但记者在采访中发现，这项看似简单的民生举措的背后，折射了水价调整的困局。
水价“先涨后降”
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近日决定，从今年11月起，综合水价由今年初每吨4.2元调至3元，供水企业出现的亏空费用由齐齐哈尔市政府负担。据有关部门测算，这个“窟窿”每月约在百万元左右。
事实上，齐齐哈尔经历了水价“先涨后降”的调整路径，而起因在于二次加压泵站的整合。
据介绍，随着城市建设步伐的加快，新建小区如雨后春笋般涌现，一些高层住宅及地势较高的地区普遍需要二次加压。
二次加压是针对二次供水而言的。按照建设部管网供水压力服务规范要求，城市供水服务压力为0.14兆帕斯卡，这个压力只能保证供水到3—4层楼；而四楼以上的供水属二次供水的范畴。因此，为满足用户使用要求时，需要增加二次供水设施。
齐齐哈尔自来水公司副经理赵臣介绍，以往各区各自为战，建供水泵房，布局不合理，大部分与供热锅炉房建在一起，设备落后，耗电量过大，泵一吨水需要用几度电，且管理不到位，经常出现一些停水、弃管的泵站。
为了改变这一状况，齐齐哈尔市着手对二次加压泵站进行整合。据齐齐哈尔市建设局负责人介绍，11月6日，该市通过了《中心城区居民用水二次加压泵站整合规划》。目前，自来水公司已投入1300多万元，原有335座泵站已有64%完成整合，剩余部分将在明年内完成整合。
整合需要投入大量资金，企业很吃力。“2002年以来，仅电价就涨了6次，还有药品等生产耗材都在涨，但我们纯水费每吨收1.5元一直没调。”赵臣说，今年3月，改制6年后的齐齐哈尔自来水公司首次上调水价，居民用基本水价从每吨3.7元上调到每吨4.2元。其中，纯水费从1.5元涨至2.2元，0.8元是污水处理费（按省统一标准征收），1.2元是二次加压费，属于预收的二次加压泵房建设资金。
按照调价程序，自来水公司首先向水务局上报，而后报至物价局，并召开听证会，最后报市政府和省物价局批准。听证会期间，上调方案遭到一些代表的反对。
同时，在齐齐哈尔物价局接受群众投诉的五大热点中，水价就是其中之一。
于是，齐齐哈尔市近日决定，从今年11月1日起，暂停收取供水二次加压费，综合水价下调至3元。
背着过去包袱，得不到过去好处
水价下调后，令企业感到运营更加吃紧。
当问及有没有可能通过节本增效增加公司赢利，少往市民身上摊改造成本，企业却倒起了苦水。
“背着过去的包袱，却又得不了过去的好处，改制之后，企业的运营成本却始终降不下来。”有负责人这样表示。
2003年，哈尔滨翔鹰集团出资1.2亿元买下该公司68%股份，成为大股东，其余股份仍为国有，职工退出持股。按当时约定，员工除特殊情况不能下岗，因此企业至今保留了上千人规模。而企业与政府“断奶”后，以往一些可由政府买单的项目，则需要企业自掏腰包，如每个季度十几万的送水化验费用以及管网维修费用等，无形中又增加了运营成本。
另一个数据也让人触目惊心：自来水公司的产销差即（供水量-售水量）/供水量高达46%，而被允许的损耗是在28%以内。也就是说，自来水厂近一半供水漏计，无法换回收入，而这部分成本必然要由自来水公司承担。
造成巨大的产销差的多种原因。一方面是北方地区水管深埋，漏水不易发现。其次是市郊几万农户按户收费，没安水表，夏天农户用自来水灌田造成流失。此外，无偿供给城市的消防用水也不计入销售，水表普遍灵敏度不高，漏水也无法计算。
水企改制不能“一卖了之”
企业运行有压力，市民觉得水价上调不合理，这是伴随着水企改制出现的矛盾现象。
黑龙江省供水协会副会长于培全表示，在现有113个会员单位中，已实现投资主体多元化改制的占1/3，包括私营、股份制、BOT特许经营等模式。目前，哈尔滨、牡丹江、鸡西等城市也在酝酿新一轮改制。
改制后的水企进行市场化运作，照理水价应该随行就市。但是由于水资源的公共属性，水价又由政府来定。
最终，究竟是把水价还给政府，还是彻底推向市场，这困扰着目前全国大部分城市。
“由于历史欠账多，加之前些年搞新水源建设背债，一些城市希望通过企业改制吸引更多的资金，有的甚至就是‘一卖了之’。”于培全认为，这种做法是无视供水事业的公益性质，而最理想的状态应该是“国有控股”。
齐齐哈尔市建设局有关负责人表示，未来的水价将坚持公益性原则，并通过“区别水价”来体现到户成本的差别。市民希望看到更透明的水价形成机制，也希望看到更澄澈的自来水和更贴心的服务。
暂停收取二次加压费，似乎让齐齐哈尔水价事件暂时有了一个结局。
专家指出，齐齐哈尔市做出“亏空费用暂时由市政府全部负担”的决定，一方面保证了企业整合二次加压泵站的积极性，一方面又兼顾市民的诉求。但是如果供水企业的运行机制不理顺，水价形成机制不完善，恐怕问题还是无法得到彻底解决。而财政兜底的这个“过渡期期间”，希望齐齐哈尔能够建立起更高水平的平衡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