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春节还有几天,随着大批外来务工者返乡,保姆荒、废品荒、用餐荒正在北京蔓延开来。专家称,这表明北京的发展离不开外地人的贡献。(1月27日《新京报》)
他们只是保姆、钟点工、快递员、餐厅服务员、保安,他们行走在我们衣食住行的边边角角,不招摇,不起眼。一到春节,他们集体回家,与之相关的行业纷纷打烊。没有他们,城市多少有些落寞与冷清。在户籍藩篱难以拆除的现实下,依附于户籍之上的福利差异势必造出一个个“权利洼地”,这样的结果,导致城市面对外来务工者的时候,不得不多少有些小心眼儿,甚至产生经济人的逐利思维。不久前,北京市“十二五”规划纲要草案还提出,今后5年北京要“遏制人口无序过快增长,将试行户籍指标调控人口规模”——这背后的纠结,迁延跌宕,又何止是北京一座城市的矛盾?
中国还走在城市化的路上,天高路远。没有哪个城市敢说“外地人是神马浮云”,珠三角或长三角的一些工业化乡镇,一旦离开外地人,很多城市生活服务行业就陷入困境。表面看,这是经济与道德的矛盾:从效益出发,城市需要首先解决户籍人口的资源环境承载问题;从人伦出发,我们又不忍在他们献出微薄的青春后,眼睁睁看着老无所依的他们,离开城市回到农村。
矛盾的实质,其实并不是经济与道德的对垒,而是割裂的制度,在外地人与本地人之间划出了权责失衡的界限。所谓的地域歧视也好,户籍优越感也罢,说到底是外地人融入城市的成本过高。看起来还是二元格局的老难题,但实际上已经有了新的拐点:一方面,中国深度老龄化在即,“人口红利”日渐稀薄,外地人将越来越少;另一方面,城市在扩张时也是一个“洗牌”过程,且应该是优胜劣汰的,而如果城市这个容器对外地人这支活水人为屏蔽,恐怕就不仅是用工荒这么简单了。
这个世界,谁离开谁都能活得了,所以有人可以傲慢地请对方“圆润地离开”;然而这个世界,谁离开谁真能活得好?生活着,却不能扎根,这是一种怎样的隐痛——而在疼痛的背面,是不是意味着先赋身份的宿命论?因为你生于城市,所以归属感是你的;因为你来自农村,所以甩不掉疏离感。
不要等到没早餐时才想起外地人,这城市,这乡村,这国土,应该通识一个共同的身份:公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