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印本文 打印本文  关闭窗口 关闭窗口  
故乡的小菜和小吃
文章来源:中国食品监督网  更新时间:2009/5/24  

   这几天嘴唇干裂,喝水都有些疼,于是想到平日在老家,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吃青菜。青菜这东西,似乎南方人和北方人都搞不懂具体到底是什么,只有江浙一带的人明白其作为一个专有名词指代的是什么。在北方,对它的称呼也许是小白菜。

  在老家,蔬菜里不得不提的还有茼蒿和芦蒿,茼蒿五月上市,菊科,总觉得应该和“遍插茱萸少一人”的茱萸是一个科的植物,芦蒿则是近几年从南京引进的,第一次吃会很不喜欢,因为有扑鼻的气味,但南京人却特别好这一口,从春到秋,饭馆里总少不了那道“芦蒿炒肉丝”,菜色很漂亮,清脆欲滴的一根根,在南京读书时,去八卦洲春游,看见满园的青绿,不由想起那句古诗“蒌蒿满地芦芽短,正是河豚欲上时”,只是遗憾的是,在江南二十余载,竟无缘品那美味。

  想来北方人的文化真的粗枝大叶,也崇尚简便,豆腐制品一律称作豆腐什么,而在老家,则复杂得多,豆腐皮厚些的叫“百页”或“千张”,这个名称很有意思,是说豆腐皮很薄,拿起来一摞,通常都有百页千张之多,就像老家的方言,管“薄”叫“绡”,绡是一种质地很薄的丝绸,于是家乡人便用这个事物形容所有薄的东西。“百页”在过年时是必不可少的,早晨起来吃的就是用它做成的“小煮干丝”,家乡人还习惯把百页打成结,然后卤着吃,它有个有趣的名字:麻雀头。另外还有一种很薄的豆腐衣,黄色的,在菜市场的展台上晾干成一大张,我们方言里叫“木尔”,味道有些像腐竹,一般是吃火锅的时候放里面涮着吃的。

  在北方鲜见苋菜,苋菜是紫红色的,食之无味,我自是不喜欢的,唯一觉得有趣的是,拣它几筷子入碗,整碗米饭都会染成紫红色,现在回想起来也是怀念的,说到苋菜,不能不提“苋菜梗”,母亲很喜欢拿它打牙祭,一日三餐都要食它下饭,我对此事深恶痛绝的,因为那苋菜梗实在是恶臭难掩鼻。想起在家时日,没少为这个与母亲口角,甚至到了不与母亲同桌而食的地步。

  说南方的吃食比北方的多而且精细,这句话很多北方朋友也同意,但若说他们的面食也不如江南,往往要争执上半天,但于我看来,北方的拉面实在是不如江南的水面的,水面是机器做出来的,水面作坊往往凌晨四五点就开始做了,家家户户早晨买菜的时候便捎带些回家,然后用手勒成一个一个团,放到匾子里摆阳光下晒,日落时分收回家,以后想吃的时候,便拿几个下锅。在南京,最爱的就是南京小煮面,小煮面的特点是不放酱油,完全靠底料和汤汁衬出味道,里面的浇头可以放皮肚、鸡丝、猪肝、小排,香菇木耳西红柿鹌鹑蛋香肠肉丝,往往一碗内不下十样东西,读书时东大天桥下那一家是我最喜欢的,老板娘很干练,边听她数落丈夫,边喝鲜汤,那场景现在想来颇让人回味。

  现在京城的街头,最常见的小吃就是玉米和红薯:蒸玉米烤玉米和烤红薯,而在江浙一带,最常见的却是糯米藕、桂花糖芋苗,梅花糕,以及螺蛳茶叶蛋,南京的街头还有活珠子和鸭血粉丝,记得汉口路上有一种萝卜丝加面粉炸的“煎堆”,配上热乎乎的馄饨汤,是我晚自习后自己犒劳自己的最佳选择,可惜现在这些都吃不到了。

  曾经的我是多么热切地向往远方,向往远走高飞,可离开故乡以后,我再也没有吃过青团,没吃过米饭饼,没吃过故乡的小菜和小吃,但我记得关于它们的一切。